侑kill

Prince Charming sing to me.

一如既往(上)

海岸线:

[无关真人/ooc预警]


 


刘昊然打开家门,一边用两只脚互相把鞋子蹬掉,一边说:“我回来了。”


 


家里空荡荡的,没人理他。


 


他这才想起来他和董子健已经分手了,就在昨天。


 


董子健今天已经搬走了,带着他的所有东西。


 


亲吻小人的情侣牙刷只剩下一支,熊本熊的情侣拖鞋只剩下了一双。


 


满满当当的衣柜也只剩下了一半,空了一堆衣架出来,内裤的收纳盒里也空了一半。


 


刘昊然自言自语:“你也真分得清,没准带走的是我的呢。”


 


他抬手往最顶层一摸,那两套手感粗糙的校服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刘昊然重重地合上了柜门。


 


他在这间小小的公寓里四下梭巡了一圈后便坐在沙发上发呆,越看脚下的拖鞋越不顺眼,干脆把它们踢在了茶几下面,然后盘着腿坐着。


 


他们分手分得猝不及防却又理所应当,干净利落地斩断了七年的感情。


 


其实源头好像很简单,简单到让刘昊然现在看着突然空荡荡、静悄悄的家都还在恍惚,好像下一秒董子健就会从哪里走出来笑嘻嘻地凑过来把胳膊绕在他的脖子上。


 


 


昨天董子健去和朋友聚会,喝得有点嗨,杯子满了一次又一次,被朋友扒着肩膀猛灌。手机不知道压在了谁的屁股下面,刘昊然想提醒他别酒驾,别喝太多,结果给他打的一个又一个电话全都落了空。


 


董子健晕晕乎乎捅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进家门,打开之后家里已经没有一点儿光了,黑黢黢的一片。


 


他靠着本能和直觉精准地绕过餐桌跌跌撞撞走进卧室,扑在床上,松软的被子凹下去一块。


 


灯亮了,刺眼得要命,董子健蒙住眼睛不耐烦地嘟囔:“我要睡觉啊。”


 


刘昊然在床的另一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董子健的舌头在口腔里打架:“没......没听到......”


 


刘昊然再问:“你知道我打了多少个吗?”


 


董子健闭着眼,甚至意识混乱地牵起了嘴角,语气天真:“我怎么知道?”


 


刘昊然说:“六十五个。”


 


董子健翻了个身,咂巴咂巴嘴:“哦。”


 


刘昊然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董子健上下挪动了一下脑袋,眼睛还是闭着,酒味儿让刘昊然心烦。


 


他说:“你是不是就是不能让我放一点心?”


 


董子健的睫毛抖了抖。


 


刘昊然说:“是不是?”


 


董子健不耐烦地挥挥手:“安静点。”


 


刘昊然闭了嘴,胸膛却一起一伏,盯着一脸无忧、坦然酣睡着的董子健,酝酿着怒气值。


 


最后他从床上站起来,猛地把董子健身下压着的被子一抽,早就不清醒的董子健就这么咕噜噜转了两圈砸在了床下,闷闷的一声响。


 


终于醒了大半。


 


董子健怒不可遏:“我靠,你有病啊?”


 


刘昊然说:“醒了吗?”


 


董子健从地板上支起身子,被酒精染红的脸庞上全是烦躁。


 


刘昊然问他:“你是不是厌倦了?”


 


董子健眯起眼睛看着白炽灯下刘昊然淡淡的表情,说:“你说什么呢?”


 


刘昊然从床上跨过来,坐在床边,正对着地板上的董子健,说:“我说真的。”


 


董子健慢慢拨开脑子里的一片混沌,看着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说不出话。


 


人们都说七年之痒,在电视剧里演得淋漓尽致,他俩歪倒在沙发上看着午夜重播的狗血言情剧时也曾嘲笑过那些无痛呻吟、我不听我不听的情侣们,谁知道一眨眼他们也走到了这个点。


 


刘昊然和董子健的七年跨越了整个漫长的青春期。十七岁时高中校园里懵懂又冲动的相爱,轰轰烈烈的和朋友和老师和父母做斗争,到如今刚步入社会安顿下自己小窝的二十四岁。


 


山盟海誓被柴米油盐浇灌成流水般日子里单薄又苍白的枯叶,挂在嘴边的话从“我爱你”“我想你”变成了“刘昊然你是掉在厕所里了吗”“董子健你能不能好好洗脚”。


 


刚换的工作老板太变态,下班的时候地铁人多到爆,早餐店的包子馅越来越少,这个月又花超支了,衣服又堆了三天没洗了,同学结婚了又要送红包了。谁说爱情就等于花前月下眉来眼去,琐事和抱怨拥有火山喷发般掩盖一切浪漫缱绻的本事,血淋淋地剥开生活的外壳,露出里面枯燥丑陋的内核。


 


刘昊然想大概真的是这样吧,不然他为什么没有像大学时一样,觉得喝醉了又犯浑的董子健可爱极了然后亲亲他的嘴角,为他煮醒酒茶,帮他掖好被子?


 


现在喝醉了的董子健依旧红着脸,眼神迷茫得像迷路的兔子,嘴唇微微嘟起,其实依旧很可爱啊,即使他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男人了,还是自己当初爱的样子啊。


 


他们沉默地对峙着。


 


半晌,刘昊然说:“起来,地上凉。”


 


刚刚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的董子健突然回了神,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说:“你发什么神经?!”


 


刘昊然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发神经,好像火山灰堆积得太多,心里便再也挤不出一个小小的角落将这些事粉刷成调剂与无谓。


 


开口的瞬间舌头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流畅顺当。


 


“你要是觉得没意思了的话我觉得不必要勉强自己。”


 


董子健好像没听懂似的,蹙眉蹦出一个单音节:“啊?”


 


刘昊然舔了舔嘴唇。还没等他再说一遍或者想出其他可以挽救一下的话之前董子健又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那就分手吧。”


 


刘昊然说:“好,那就分手吧。”


 


说实话他并不确定现在的董子健是不是还清醒着,毕竟十分钟前还烂醉得像一滩泥。


 


但是董子健的确站直了身体,歪掉的脑袋也挪了正,对刘昊然说话的时候眼睛晶亮,清醒得不得了的样子。


 


“明天我搬出去。”


 


“好。”


 


 


然后他俩跟以往无异地在这张同床共枕了两年的床上又躺了一夜,甚至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董子健的腿还搭在刘昊然的大腿上,刘昊然的胳膊还垫在董子健的脖子下面。甚至刘昊然蒙蒙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依旧是去找董子健的嘴唇,落下一个吻,说了早,董子健也下意识地伸了舌头,然后说了早。


 


然后他们挤在小小的洗漱台前,刷牙洗脸,剃须,嫌弃着对方动作慢。然后一起出门,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了包子豆浆。


 


在地铁站口分开的时候董子健说:“我朋友帮我找好了房子,下午我就走了。”


 


刘昊然一愣,松开了习惯性拉着他的手,说:“好啊。”


 


 


此刻刘昊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他一个人坐到了黄昏,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给自己的男朋友,哦不,已经是前男友了。


 


董子健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喘,正在搬他的家当,说:“有什么事吗?”


 


刘昊然清清喉咙:“那个,你有东西落这儿了。”


 


董子健说:“不会吧,我都带着了啊。”


 


刘昊然说:“你忘了把你的校服带走。”


 


董子健嗤笑:“送你了,留个纪念吧。”


 


刘昊然说:“不成,你的就是你的,写着你的名字呢,我留着干嘛。快来拿走。”


 


董子健觉得他这时候有点无理取闹:“我这儿正忙着呢。”


 


刘昊然理所应当地说:“那我给你送过去。”


 


董子健在那头笑了出来:“不是吧你,我们才分手半天又要见面了?”


 


刘昊然说:“谁让你不把东西带全的。”


 


董子健说:“好好好,那你过来吧。”


 


然后把地址报了过去。


 


刘昊然记下,然后起身,光着脚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那两套校服。


 


具有中国特色的蓝白相间的运动装,只是年岁有点长了,白色的边角都有些泛黄。一套的背后写着董子健三个大字,一套的背后写着刘昊然三个大字。


 


刘昊然开始思考哪一套是他的,哪一套是董子健的。


 


那时候真不怪老师恨不得把他俩双双扔出学校,这两人实在是嚣张极了。上课传纸条说话都不算什么,后来干脆把彼此的名字都写在了校服后面,恨不得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他俩是一对。


 


刘昊然想那真是黑历史啊。


 


二十四岁的刘昊然摸着校服笑了出来。


 


他将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套校服小心装进袋子,然后拎着出了家门。


 


去见他那新鲜出炉的前男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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