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好（四）
8.
刘昊然的手拉着董子健的手，掌指关节泛白，掌骨支棱出皮肤，比最坚固的建筑主梁还要牢固。
董子健不用看都知道，等会儿刘昊然一松手，他的手背上必然显出红白混杂的印子。
刘昊然一眼不落地死死地盯着他。他瞳仁的颜色比董子健的要深，对着将落不落的夕阳，整颗眼球都像在燃烧。
他俩对着彼此静止了几秒钟。
刘昊然先按捺不住了。从喉头里发出莫名的呜咽低吼，接着爆发地吼了出来：“死就死吧！”
一把扯开了董子健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其他本就摇摇欲坠的扣子瞬间缴械投降，头也不回地从衬衫上跃下。
在扣子落地前，刘昊然就已经把董子健扑倒在地。
拉着他的手转为握向他的手腕，按在了他头顶。
一条腿也挤进了他俩腿间，牢牢地压制住了他。
董子健眼角泛红，用力地回望着刘昊然。
“卡！这条过了！”
“啊终于不用再准备扣子松的衬衫了！”导演一喊完全场喊得最开心的是这位服化组的姐姐。
董子健推了刘昊然一下：“赶紧起来啊，你瞅瞅我手都快成草莓试验田了。”
刘昊然瞬间爬了起来拉了他一把顺道把俩人身上粘的灰拍掉了：“为了艺术！师哥！这是为了艺术！”
那边导演喊他俩来看刚才的镜头，董子健衣服也没套上就径直过去看效果了。
肉白得刺眼。
刘昊然想起他第一次见这导演，那个被调侃跟他师哥长得像的导演劈头就是一句：“你能脱吗？”
他呆滞了一秒还没回神董子健就在旁边喊：“能！”
导演甩了个本子过去：“别捣乱！问你了没啊！”
转过头又一本正经：“我是说，你能接受脱光的尺度吗？毕竟我这戏的题材你也知道，本身就挺敏感的，有些片段吧，尺度也挺大的。”
“你别看董子健，他是不在乎，毕竟他跟你走的路吧，也不是一种类型。”
“这种事，还是得提前问好你说是吧... ...”
从导演那脱身出来，刘昊然拖着董子健嚷着要去吃饭。
董子健踢踢踏踏地歪着身子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被他扯着往前走，走出一阵突然开口：“能不能脱都随你，不过就是一部电影，反正以后还会有其他机会。反正这部电影挺敏感的对你以后的发展也不一定...”
“董子健”，刘昊然打断了他，“你以前哪部电影脱过？”
“哦，就那部嘛，不过国内版的剪掉了。”
刘昊然侧过头看了一眼歪着身子的董大爷，脸上的痣。
“等会儿，怎么刚不叫我师哥！”
“叫师哥你请客吗？请就叫！”
“请请请！我请得还少吗！刘昊然同学你还记得曾在你肚子里呆过的麻小日料串儿吗！”
“哎~好嘞师哥您好好靠着我~哎小心脚下这有条盲道~”
...
最后那天刘昊然吃了俩鸡腿，食堂的。
食堂阿姨看着他俩笑得可慈祥，一边说着“小伙子好久没看见你啦”一边把他俩的菜堆得高高的，还多给了俩鸡腿。
“阿姨你忘啦我都毕业了！”董子健拿出他举重若轻老少咸宜的俏皮笑脸，“特想吃您这窗口的饭才特意回来的！”
刘昊然站他后面，一脸果然是他师哥的微笑。
9.
董子健人生中的第三个本命年，开头就非常坎坷。
他跟朋友跑去爬雪山碰上小型雪崩，人虽然没事但被困在中转站等道路畅通了才能前行。
小小的中转站里挤满了全球各地的登山者，各种语言混响一般组成的音符从他耳中钻进身体，搅得整个人心烦意乱。
他立在窗边看外面白茫茫一片白，想起了那年在北海道看过的雪，想起了累到虚脱是脑中闪过的白光，想起他明白了那个人心意时的一片空白...
诶？那个人今年是不是还没送他本命年礼物来着！
难怪落到这种境地，董子健心道，今年本命年啊。
他上一个本命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他参加了几个节目，拍了部电影，突然被很多人喜欢。
还收到了，刘昊然送的本命年礼物。
红内衣。
他面上喜滋滋地打开盒子的时候心里其实一直在喊：不会吧应该不会吧毕竟是在节目里啊喂刘昊然要是真敢回去我就揍他一顿。
在他看到了刘昊然说他肯定喜欢的礼物实体以后，头立刻撇向一边：
“真是我亲师弟啊嘎嘎。”
“今年是你本命年嘛师哥，要多加小心！红内衣辟邪嘛！”刘昊然送完礼物晃了一圈又在他旁边坐下了，揽着他肩膀一副你不用太感谢我的样子。
“...所以送我红bra，你穿给我看看啊！我谢谢你啊！”董子健抖掉了肩膀上的手。
一扭头，一旁的王俊凯咬着筷子很羡慕地看着他俩。
张一山特妖娆地一叉腰：“我穿给你看啊！”
“他们在说什么？”王大陆从碗里抬起头一脸茫然地问工作人员。
一纪居然就这么倏忽一下就过来了。
那个时候他俩还是单纯的师兄弟，多好啊。
董子健深沉地叹了口气，想转过身把这白茫茫一片抛到脑后。
脚下没注意，被旁边人的凳脚绊了一下，扭七扭八地啪叽摔地上了。
深沉也跟着摔了一地。
他听到了耳熟能详到连换气节奏都可以轻松掌握的笑声，一抬头，他小助理果然咔咔拿着手机在拍他的“美照”。
这么多年毁他不倦的小助理哪怕刚经历了一场雪崩，也不忘本职工作——捕捉他的一切黑照。
“这又没信号你拍个鬼啊！手机给我！”
“总会有信号的！回去我就发！你不能干扰我的工作！”
“回去就给你扣年终奖！”董子健瞬间就忘了刚才沉浸在什么情绪里一心一意地怼起小助理来。
他在这么多世界里活过，重生了无数次。
最爱的，还是自己的世界。
10.
董子健起身上台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第一次拿起导演奖，是替代没有到场的那位身高像他的导演领奖。
他想不起当时他说了什么获奖感言，但他很清楚现在自己想说什么。
他一步一步走上了台。
小董同学，总算又圆了他电影人的一个梦。
他穿着正装站在立麦前，姿势一如既往地不怎么挺直，带着他惯常的懒散，眼睛很亮，又透着尊重。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带着笑注视他的老师们，扫过淡定又骄傲的花姐，扫过他热烈鼓掌的剧组人员，扫过笑成一朵花在冲他扬脑袋的傻学长男主角，扫过一脸欣慰的影后女主角，扫过自己的空位。
他看到了师弟。
想起师弟之前拉他去看流星雨，想起师弟最近再次被那破事缠身。
他开口，发表自己的得奖感言。
台下气氛一片融洽，时不时被他的发言逗乐，又时不时被他的真挚打动。
最后一句：
“希望我的下一步作品，主角是刘昊然。”
整个空间凝滞了一秒，
接下来是排山倒海的声浪。
一个小时后，刘昊然所有的热搜相关都是他。
那个曾被津津乐道的八卦绯闻被淹没在“中戏师兄弟再传合作”“你导演来我来演那些年昊健的有爱互动”“年轻的最佳导演心中最想合作的演员居然是他”“过去是荧幕情侣，未来是最佳拍档”等等刷不完的新闻标题里。
“你师兄真帅嘿！”吴磊坐刘昊然旁边撞了下他肩膀。
“他是很帅。”
“他很好看，很好看。”
“...”
吴磊一脸嫌弃地给易烊千玺发微信：
“千玺我这儿快结束了等会儿咱们骑自行车去撸串吧！”
“还有千玺我问你个事你说一个男人会觉得另外一个男人好看吗？！！”
“我觉得你就挺好看的啊。”颜控射手座易烊千玺如此回。
“...”
吴磊看看身边笑得荡漾而不自知的刘昊然，看看手机里易烊千玺，
突然觉得生无可恋。
—— tbc
首先非常抱歉，这阵子忙得晕头转向没顾着更新QAQ
仓促更新，如有错误请多指正啦。
其次，好开心啊这周终于能看到高能了虽然只有二十分钟QAQ
最后，RPS都是假的，请大家不要太zqsg，伤心伤肾。
就乐呵呵地看着喜欢的俩少年走向更好的自己就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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